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祁雁咳了半天,总算是喘匀了气,他挣扎着坐起身,感觉剑伤已经疼得没知觉了。苗霜冲他伸手:“起来。”
姜茂背对着他们,不敢回头。
这到底是在玩些什么……
祁雁抓住苗霜的手,借力站起身来,他感觉十分疲惫,坐在桌边喝了两口水。
脖子上被掐出的红印慢慢褪去,苗霜靠在一旁,视线看向他的领口,刚刚在地上一番折腾,衣襟已经散开,从这个角度看去,刚好能看见心口处隐约露出的伤疤。
已经过去许多天了,这剑伤却一直没好利索,连苗霜也搞不清究竟是什么原因。
“你这重伤未愈,又要跑去塞北,身体吃得消吗?”他忍不住问,“别还没走到地方就先死在了半道,丢人。”
“重伤未愈……”祁雁意味不明地笑了下,放下茶盏,“要的就是这重伤未愈,狄历若不是知道我身受重伤,又怎敢如此仓促地率兵南下?”
“放心吧,夫人,”他说着抬起头,黑眸重新变得清明起来,“我不会死在半路,也不会死在塞北,但愿夫人别死在剑南才是。”
“哈,”苗霜冷笑,“除了生死蛊,你觉得世上还有东西能杀死我?”
他说着向外走去:“我去看看赵戎,趁这最后的一点时间,你好好歇着吧。”
姜茂抬脚跟上:“我也去看看。”
祁雁目送他们离去,垂眼看向自己的掌心。
细细的红线在掌纹间游走。
同生共死吗……
破釜沉舟,孤注一掷。
祁雁唇边忽然扬起一抹笑意。
倒也不差。
*
次日一早,兵马开拔。
祁雁钦点三千精兵作为先行部队,拨六千良驹,一人两马,一匹骑乘,一匹驮少量辎重,交替轮换,力求以最快的速度抵达鹿鸣塞。
他们出发后不久,苗霜给赵戎验看完伤,对姜茂道:“咱们也该出发了。”
赵戎到现在也没醒来,一夜高烧,今早才退了些。
看来他是没机会等到他醒来再走了。
“放心吧,有太医照看,出不了事,”苗霜笑吟吟地看着前来接班的太医,“你说是吧?”
太医:“……”
这是造了怎么孽啊。
前些日子陛下受贯心一剑没死,他们刚保住了脑袋,这又来了个重伤的。
下辈子不要再当太医了好吗?
姜茂站起身来,最后看了赵戎一眼:“走吧。”
两匹快马离开京都,一路南下,而祁雁的兵马正沿着秦古道疾行北上。
这条路历经千年沿用至今,宽阔平坦,极易行军,三千精兵轻装上阵,快马奔袭,每逢驿站进行一次补给,更换掉状态最差的一批马,继续上路。
先行出发的辎重部队亦是拼了老命在转运粮草,先前赵戎带着战报回京,沿途驿站便已做好了准备,这会儿倒是为他们减轻了些许压力,但即便如此,时间也相当仓促,几乎是辎重才刚到位,身后便是尘土飞扬,兵马已至。
五天五夜,昼夜不歇,终于在第六天清晨跑完了这段长达一千五百里的驿道,即便是精挑细选的千里良驹也累死了好几匹。
鹿鸣塞内,战况焦灼。
人们已经不记得这是狄历人第几次发起进攻,死去的人越来越多,活着的人越来越少,从一开始的九千人,到现在只剩两千人。
这座小小的石头城内外到处是鲜血和尸骸,里面是自己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