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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云在原地安静等待了片刻,确认上头无人后, 才慢悠悠地取出一张静音符贴在身边。被一根金丝牵着的林妙妙从他手表里钻出来, 女孩有些焦虑地来回踱步, 却无论如何也离不开他划定的范围。
“没事, 不用出去,”青年弓起一双长腿, 不紧不慢地检查着身上的擦伤, “我心里有数。”
手臂被洞口的枯枝浅浅蹭出了一道血痕, 衣裤虽然沾染泥水,有所脏污, 却也还能忍受。
好消息是, 他摔下来的前一刻用蜷缩的姿势护住了重要部位,因此哪怕关节有些红肿, 也并没有到不利于行的程度。
青年垂下眼来,漫不经心地笑了声。
情况倒是明了了。
金牙和村长的交谈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发生, 他却不知道二人是什么时候交换了信息。
而那位凑上来的村民,看似是在搭话,实则一直往他的袖口衣领处看。
——大概是想找出他身上的监听设备。
幸好萧晓在专业方面还是靠得住, 因此在将他推落泥坑前,大概是相信了那位村民的话,也没有人再对他来上一轮搜身。
“可是、可是……”
林妙妙围着他转了几个圈,瘪着唇将哭未哭, 要是她还活着,一双眼睛又该通红得像兔子般可怜。
“你受伤了,而且天就要黑了,我们要怎么出去?”
简单用背包里随身携带的纱布和消毒药水清理了伤口,青年抬起眼,往头顶几乎密不透光的泥坑顶上看去。
在几乎算是昏暗无光的洞穴,他的瞳仁之上却浮了一层轻薄的金雾。
“还有两个小时,在这之前先歇会。”
在深不见底的泥坑中,青年熟门熟路地在背包里翻找出一叠空白黄符,
“天黑之后,我们再行动。”
这次他没再用河边的泥沙作画,而是从夹层里掏出一小瓶朱砂,用指尖沾了,全神贯注地落笔。
瞳仁之上的流光几乎是洞内可见的唯一一点光亮,暮从云的动作却丝毫没有滞缓,连落笔的走势都没有迟疑一星半点,很快在黄符上游走出一条娟秀的游龙来。
他盖上朱砂瓶的盖子,半眯着眼端详片刻,点头。
“等到……”
“咳咳咳咳——!”
一人一执念的对话在这一阵剧烈咳嗽声中戛然而止,青年迅速将手里的黄符收回包中,警惕地抬起头来。
将画好的小龙放到一旁,他搜寻片刻,终于在堆积成堆的枯叶杂草之中,看到了一个朦胧的影子。
那人气若游丝,几乎是吊着一口气的样子,只是垂死挣扎般咳出了几声微弱声响,很快又湮灭在一片寂静中。
……这坑洞里还有别的活人!
暮从云小心翼翼地往他的方向靠近,也重新往喉咙上贴了张符,模仿回了瘦猴的声音:“兄弟,你没事吧?”
男人一张嘴开开合合,似乎在呢喃着什么,却又吐不出一个字来。
他显然已经看不清面前的人是谁,即使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,也只能察觉出面前有个模糊的人形。
暮从云犹豫片刻,从背包里拿出一瓶矿泉水,给他喂了点。
他眼中逐渐浮现出一个金色的轮廓。
面前的男人约摸着三十出头,唇边长满了胡茬,眼窝深陷,双眼无神,男人脖子上挂着一个摔破了的相机,面上的黑色镜框碎了一角,面色蜡黄得没有一丝血色。
被他喂了一点水,勉强能说话的男人气若游丝地问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