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柴房里。林妙妙被她用绑带缠住了嘴,女人的手劲很大,她半点挣扎的声音都发不出来,只能默默地流泪,不停地用脚踹着眼前的女人。
她原本以为自己再也逃不出去了。
可到了晚上,女人却又出现在了柴房里,这次她的表情不再像早上那般僵硬,向林妙妙比了个噤声的手势,她指了指柴房后的一条小路。
“三天后,你的婚礼举办前,从这里跑出去,有一条小路,第三个路口右转,一直往前走,就能去到镇上。”
她拿下那湿透的绑带,眉眼低垂,粗糙如同砂纸的双手摸了摸她的脑袋。
“不要在镇上停留,不要报警,不要求救……”女人的颧骨凹陷,声音嘶哑,“一直跑,离开乡镇,离开所有人,跑到市区,到大城市里,再去向警察求救……”
林妙妙愣愣地看向她。
而女人拿走那条绑带,给她留下了一碗稀饭和一个馒头。
她深深地看了小女孩一眼,才转身离开了柴房。
接下来的三天,女人再也没有出现过,来给她送饭的换成了其他女人,身形佝偻的老妇人放下饭碗,抬头时却看到那被移开几个砖头,恰好能容纳一个孩子进出的小洞。
那种高度,不是一个小女娃自己可以做到的。
她安静地低下双眼,在瘦若竹竿似的小女孩惶恐的注视下,将鬓边的白发挽到耳后,而后拿起空碗,沉默地离开。
第一天、第二天、第三天……
在这里,林妙妙在成婚前不能见其他男性,以免冲撞了喜气,来来去去给她送饭的女人,个个身体瘦弱,眼窝深陷,却从来没有一个人揭发过她。
她能够吃到的,也总是恰好能够饱腹的食物。
在柴房越开越大的窗口上,她亲眼看见女人们将她们的粥水都倒在一块,本该是用以饿着她们,限制女人们逃跑的饭食,都用来竭尽全力地填饱她的肚子,送她离开。
第三天晚上,夜幕如期降临,林妙妙带着全村女人的希望,跌跌撞撞地从后山逃走。
可她和村里的女人们都不知道的是,那些人早就在后山设下了重重陷阱。
只是那些从小路逃跑的女人再也没有了声息,所以她们孤注一掷地相信她们已经逃了出去。
林妙妙被举着火把的男人们追赶着一路滚下山崖,在茫茫黑暗里一脚踩空。
良久,她的执念才从崖底飘了上来。
她看见女人们用尽全力阻拦着男人下山,她们蜷着身子,在地上被一脚脚用力踹着;她看见给她送饭的老妇人被摔在地上,嘴角已经渗出了血迹,却还是死死抱着男人的腿不放。
她们都在为了她能够逃出去,为了她能向外界传递哪怕一点消息而拼命。
——而她什么也没有做到。
她就这么坠落在无边的山崖下,这些受了苦打的女人们,永远都在等待着一个不会再起波澜的回音。
日复一日,年复一年。
青年垂着眼,久久没有作声。
“我本来想先回到镇上,却发现怎么也出不去……回过头的时候,却发现在我的身后,还有二十多个像我一样的鬼魂,正在看着我。”
“出不去?”青年的神色终于在听到这句话时动了动,他蹙着眉,不解道,“执念没有来去的限制,你怎么会出不来?”
林妙妙困惑地摇摇头。
“就是……好像被拦在山里,怎么也找不到出口。”
“后来是那群鬼魂姐姐们,向我指了一条路,”她犹豫着说道,“我也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