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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殿……“结婚?我为什么要和你结婚?”
“你这是什么意思, 我们俩在一起这么久了,结婚有什么不对!你带着个拖油瓶除了和我在一起,谁还要你!”
伴随着瓷器碎裂的刺耳, 空气中响起了一道打火机的轻响。女人的声音慵懒中带着些散漫, 轻飘飘地回荡在这间常年充斥着油烟味的出租屋里。
“要我?谁他妈稀罕你来要,老娘带着自己的拖油瓶活得很好。”
火机又响了几下, 看样子倒像是油不太足的感觉,过了好久, 才点燃了那根细长的香烟。
“你算什么东西, 要不是那张脸,就你那三两下根本上不了老娘的床。”
男人像是被这句话戳到了痛处,室内又响起了一阵噼里啪啦的打杂声。
随着邻居大力的砸门和谩骂, 那人才又恶毒的咒骂了几句, 不甘不愿地摔门离去。
随着刚才的争吵,花架下蹦进来了几颗玻璃渣子。
那颜色是前几天男人带来的琉璃花瓶,据说是港口那里淘到的新奇货色, 没有光时也能透出彩虹似的光斑。
这东西逗得女人很是稀奇了几天,那段时间就连她糊弄出来的饭也好吃了不少。
那精致的玻璃瓶此时却变成了一滩碎渣, 静静地躺在被黑布遮起的花架下,花架随着里面人的动作微微晃了晃, 一块琉璃碎片被一只小手拾了起来。
黑布被一只手轻轻撩开了一角,露出了女人那张空白模糊的脸。
她涂着红色甲油的手间夹着一根细长的香烟,蓝色的裙子随着她弯腰的动作在地上铺开, 像是一朵绚丽绮郁的桔梗。
“出来吧,外面天黑了。”
饭桌上的女人格外沉默,她手里的烟灰缸已经溢了出来,面前的米饭却是丝毫未少。
“笑一笑。”
那只香烟燃到了底, 在与烟灰缸的碰撞下掉出了一点残灰,吐露出猩红火星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愈发的明显亮眼。
她的身子前倾,连带着那张看不出面貌的脸缓缓凑近。
“不是和你说了吗,要笑一笑,笑一笑”
“像你这种人笑多了,命里才会有好彩啊。”
“笑一笑笑一笑”
“我叫你笑一笑啊”
那张空白的脸中央裂开了一条小缝,从那条黑洞洞的缝里渐渐爬出了一个人的眼睛、鼻子、嘴唇。
煤气炉上的热水壶发出了尖锐的鸣声,蒸汽混杂着尼古丁熏得这间屋子的空气越发没有落脚之地。
琉璃碎块折出的光钻进了女人的桃花眼里,她的语气温柔,那张涂出来的口红印子却慢慢朝着她的脸周散了过去,使得这张明媚的脸又再次恢复了一种单调的平庸。
“对吗,笑一笑。”
女人细长的指甲刮过泛着霉点的木质餐桌,发出了一阵又一阵尖锐的摩擦声。
“这才是妈妈的乖仔啊,阿宴。”
拉长的尾音如同一株没有根茎的树木,漫无目的地飘在他虚浮的意识海里。枝叶刚要朝着他的意识深处探出,却被系统那声尖锐的大叫压了回去。
“虞宴!别睡了,恺撒来了!”
梦境里的诡谲瞬间如泡沫般轰然碎裂,虞宴的眼睛猛得睁开,梦境与现实中恍惚的边界让他的瞳孔颤了颤。
就在他刚从恍惚中回神的片刻,一只手便毫不留情地掐住了他的脖子,将他掼向了冰冷的石壁。
灰突突的石屋里除却外面偶尔响起的风声,便只剩下这道骤然惊响的闷响声。